昔君困虀盐,蓬首窗下读。 秋萤屡干死,明月以为烛。 麻衣肘欲穿,才换一袍绿。 岂知冷淡债,十载偿未足。 书斋开冰厅,败壁数椽屋。 横经缀鹄鹭,未省进凫鹜。 穷通更事耳,裘扇有反复。 直今张罗地,便恐车击毂。 先生粲可流,示现著冠服。 从渠势炙手,了不见凉燠。 小诗应大笑,笑我未忘俗。
汪㟯惇仁教授即官舍作斋予以独冷名之
译文:
过去你在清苦的生活中,蓬头垢面地在窗下读书。秋天的萤火虫常常干死,只能把明月当作蜡烛来照明。你穿着的麻衣,手肘的地方都快要磨破了,好不容易才换得了一身绿袍入仕为官。
谁能想到你欠下的这冷淡的“债”,过了十年都还没有偿还完。你的书斋开在这冷清的官舍里,只是几间破墙壁的屋子。在这里和学子们讲经论道,身旁都是如同鹄鹭一般品行高洁的人,从来没见过那些如野鸭般趋炎附势之徒。
穷困与显达不过是人生经历罢了,就像穿裘衣和用扇子,会随着时节反复交替。如今这门可罗雀之地,说不定很快就会变得车水马龙、车毂相击。
先生你是像粲可那样品德高尚之人,穿着官服示人。任凭那些人权势熏天、炙手可热,你完全不在意他们的冷热炎凉。
我写下这首小诗,你看了一定会大笑,笑我还没能忘却世俗啊。
纳兰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