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有客身倦游,饭无脱粟衣无裘。 短墙雨湿花木晚,穷巷草深篱落秋。 心常自许玉川辈,人言恐是原宪流。 千奴安得封君禄,偶有一花聊可目。 彩椽作架恐未暇,春到听花飞上屋。 衡门无酒客不知,寒谷少春花更迟。 慇勤未足供一笑,惭愧烦君作好诗。 谁遣春风吹急雨,枝头会见花无数。 夜窗月白得暗香,晓枕风微战轻素。 已办并州快剪刀,为剪长条送春去。 君当酿酒买肥羔,莫倚匆匆陈草具。
何元静以诗索花次韵诗尾致剪花之约
译文:
在城南有一位客人,他早已厌倦了四处游宦的生活,日子过得十分清苦,吃饭连粗米都难以保证,身上也没有一件像样的皮裘。他家那低矮的院墙在雨中被打湿,墙内的花木显得衰败,狭窄的小巷里荒草深深,篱笆也透着一股秋意。
这位客人呀,心里常常自比像玉川子(卢仝)那样高雅不俗的人,别人却都说他恐怕是像原宪那样安贫乐道的人。他没有很多奴仆,也没有封君那样丰厚的俸禄,偶尔有一朵花开放,也只能暂且用它来赏心悦目。
他连用彩椽搭建花架的时间都没有,只能等春天到来,听任花儿肆意开放,仿佛都要飞上屋顶。他家简陋的柴门前没有酒待客,客人或许并不知晓,就像寒冷的山谷春天来得晚,花儿开放得更迟。
我对他的招待实在不够殷勤,都不能让他开心一笑,真是惭愧,还劳烦他作了这么好的诗。
不知是谁招来春风吹起急雨,枝头马上就会出现无数的花朵。夜晚窗下月光皎洁,能闻到花的阵阵暗香;清晨枕旁微风轻拂,花瓣像轻柔的白绢微微颤动。
我已经准备好了并州产的锋利剪刀,要剪下长长的花枝,送春天离去。你呀,应当酿好酒、买肥美的羊羔,可别只是匆匆准备些粗糙的饭菜来招待我。
纳兰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