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田高仰对低窊,咫尺溪流有等差。 我欲浸灌均田涯,天公不遣雷鞭车。 老龙下饮骨节瘦,引水上泥声呷呀。 初疑蹙踏动地轴,风轮共转相钩加。 嗟我妇子脚不停,日走百里不离家。 绿芒刺水秧初芽,雪浪翻垅何时花。 农家作劳无别想,两耳未厌长呕哑。 残年我亦冀一饱,谓此鼓吹胜闻蛙。
水车一首
译文:
村子里的田地,有的地势高,有的地势低洼,哪怕相隔很近的溪流,水位也有高有低。
我满心希望能让水流均匀地灌溉到田边每一处,可老天爷却不肯打雷降雨,就好像不愿驱使雷来拉动那降雨的“车”一样。
那水车就像老龙低头饮水,车轴等部分像是老龙的骨节,显得瘦骨嶙峋。水车把水引上泥田,发出“呷呀”的声响。
一开始,我还怀疑水车转动时的动静是不是把地轴都震动了,它和风轮一同转动,相互关联。
可怜我的妻子和孩子,他们不停地踩着水车,一天就像走了百里路,可还没离开自家田头。
嫩绿的稻秧刚刚冒出芽尖,像绿芒一样刺向水面,可那田垄间涌起的雪浪般的水波,稻子什么时候才能开花结果呢?
农家劳作时没有别的念想,即便水车“呕哑”的声响一直在耳边,也不觉得厌烦。
到了我这把年纪,只希望能有一口饱饭吃,我觉得这水车转动的声音,比听蛙鸣还要动听呢。
纳兰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