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韵和彭少逸送晁以道

宋代 • 王安中

吾军久不张，建鼓觅同道。
苍黄一二获，便作百万号。
我行初济河，首得晁彭耗。
轻车驾驷马，邂逅王良造。
悠然望八极，颇已快远抱。
两公前后辈，凛凛不殊操。
晁文早纬国，辅以家学奥。
向来宏词出，古气轧盘诰。
萧生宁抱关，肯补郎衣皂。
老成吾犹及，孝友神所劳。
彭诗动惊俗，祖屈实自悼。
追奇诣岑险，展读眩欲眊。
知名渔父篇，雅惬志和好。
勿前丞相嗔，何恃翰林傲。
方将摩二垒，并可潄双瀑。
瓜代苦敦薄，火攻良抵冒。
荆州一人半，才慰阿坚到。
只今事行李，遽欲戒驺导。
箕山老仙伯，远行避喧噪。
纷纷户外屦，三沐安无躁。
仲氏往吹箎，吾党端有靠。
坐念玉壶冰，讵堪风日曝。
鲁公屋漏笔，莫靳平安报。
否泰等时雨，春旱必秋涝。
努力加饭餐，自余何足祷。
无卿我定豪，别语愿忠告。
睡翁赖少留，意适如爬瘙。
大臣不暑行，官小奈亲耄。
网罗今转疏，机穽岂重蹈。
得失傥未量，天理问禆灶。

译文：

我们这一方的队伍许久没有张扬声威了，敲起战鼓去寻觅志同道合之人。仓促之间只得到那么一两个贤才，便号称拥有百万雄师。

我刚刚渡过黄河，就首先得到了晁以道和彭少逸的消息。他们就如同驾着四匹骏马的轻便马车，偶然间如同遇到了善御的王良一般难得。悠然间展望八方极远之地，内心已然畅快地抒发了远大的抱负。

晁、彭二位虽然有前后辈之分，但他们的风骨凛然，操守并无不同。晁以道的文章早就有经邦治国的气象，又有深厚家学作为辅助。从前他凭借宏词科崭露头角，文章中古朴的气韵能与《盘庚》《大诰》相媲美。他这样的贤才怎会甘愿只做个守门小吏，又怎肯补任那低级的郎官之职。我还能赶上结识这样的老成之士，他孝顺友善的品德连神明都会为之操劳庇佑。

彭少逸的诗作常常惊世骇俗，他追慕屈原的风格，实则是在抒发自己的感慨。他追求奇崛的诗风，达到了险峻的境界，我展读他的诗时，眼花缭乱，几乎眩晕。那知名的《渔父篇》，高雅的情致正契合我们的志趣和情谊。不要因为丞相的嗔怪而却步，也不要依仗翰林的身份而骄傲。

正打算去攻打这两座“堡垒”（指晁、彭二人的才学），同时还可以去感受那如双瀑般的才华之美。接替的时间苦短，火攻又实在有些冒险。在荆州这地方，有这么一人半的贤才（指晁、彭），才让我这个如苻坚一般的人得到了些许慰藉。

如今你们就要踏上行程，匆匆地就要准备车马启程。箕山的老仙伯（可能指晁以道），远行是为了避开尘世的喧嚣。外面来访者的鞋子纷纷杂乱，你多次沐浴静心，不要烦躁。你的兄弟（可能指彭少逸）前去与你相伴，我们这些人也有了依靠。

我坐着想念你们如玉壶冰心般高洁的品格，怎经得起风日的暴晒。希望你们能像颜真卿写屋漏痕笔法那样，不要吝惜寄来平安的消息。

时运的好坏就如同时节的雨，春旱之后必定会有秋涝。你们要努力加餐饭，其他的事情又有什么值得祈祷的呢。没有你们我也能保持豪迈，分别时我愿送上真诚的忠告。

晁以道您幸好能稍作停留，心意畅快就如同挠到了瘙痒处。大臣不会在暑天行路，而你们官小却奈何家中有年迈的双亲。如今朝廷的网罗已经渐渐稀疏，不会再重蹈危险的陷阱。得失倘若还难以估量，那就问问像裨灶那样能预知天理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