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瞻尚书惠墨端溪砚二首 墨

宋代 • 范祖禹

禹平洪流锡玄圭，班于群神朝会稽。
辽东飞烟过沧海，徂徕古气临天齐。
丹砂化出黄金鼎，雄麝焚身何噬脐。
鱼胶清坚岂易致，燕支山北随佩觿。
双龙蛇蟠戏缺月，吴军破甲光水犀。
黑云如轮起端溪，挥洒倐忽奔鲸鲵。
先生海内文章伯，穷年蒿目忧黔黎。
玉堂新制自心巧，想见星象躔宝奎。
落毫无胫走珠玉，雨雹霁止垂虹蜺。
陋儒穷经唇欲腐，石室汗简空沈迷。
眼昏画纸仅成字，何异月暗投玻瓈。
唯当藏作箧中宝，并荷蓑笠归锄犂。

译文：

大禹平定了滔滔洪流，舜帝便赏赐给他玄圭，他召集各路神灵在会稽山朝会。这墨的原料啊，像是来自辽东化作轻烟飞过沧海，带着徂徕山那古老的气息直面天齐。

它如同在黄金鼎中由丹砂变化而成，制作时用雄麝，就好像雄麝自己焚身般珍贵，令人有噬脐莫及之感。那鱼胶质地清润而坚硬，实在是难以得到，它来自燕支山北，如同佩戴着的佩觿般难得。

墨上雕刻着双龙像蛇一样盘绕，戏耍着缺月的形状，它的色泽犹如吴军披的水犀甲般闪耀。从端溪产出时，它如同黑色的轮子涌起，当人们挥洒使用它时，那气势就像奔涌的鲸鲵。

先生您是海内闻名的文章大家，整年忧虑地关注着百姓的疾苦。您在玉堂新创作的文章独具匠心，我能想象那文字如星象环绕着宝奎星般美妙。

您笔下落下的文字不用腿却能如珠玉般传播四方，如同雨雹停止后天空垂挂着彩虹。而我这样的陋儒，钻研经书嘴唇都快磨破了，在石室内对着汗简空自迷茫。

我眼神昏花，在纸上勉强写成字，这和在昏暗的月光下投掷玻璃又有什么区别呢。我只应当把这墨当作箱子中的宝贝收藏起来，然后披上蓑衣、戴上斗笠回去种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