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竺山前十亩园,老夫久种彼土缘。 草堂和尚指初禅,辩净二士立我前。 光明琉璃真金仙,修持内外常湛然。 此心不转今十年,手中一炷紫檀烟。 孤峰飞来自西天,山间花木非世妍。 彼诸佛子忘盖纒,吾知此地为敬田。 师子血乳如流泉,老夫废斥去湘川。 归来江南已华颠,邂逅道人双足纒。 历访名山不惮烦,始自赤城沧海边。 一带复济扬子川,直上钟山长榻眠。 南来不下泾溪船,步至秋浦方息肩。 将穷祖山上淮壖,庐峰胜游想翩翩。 顶上终不巢乌鸢,亦不教观谈偏圆。 公卿贵人喜相延,三尺枯木挥朱弦。 人问佛意如何弹,此曲寂寥少人传。
奉送眀雅师
译文:
在天竺山的前面,有一座十亩大小的园子,我早就与这片土地结下了深厚的缘分。
草堂里的和尚为我指点最初的禅机,辩净两位居士站在我的面前。那宛如光明琉璃般的真正金仙,无论是对内的修心还是对外的修行,都能始终保持纯净、平静的状态。这颗求道之心坚定不移,至今已有十年,我常常手持一炷紫檀香,香烟袅袅。
那孤峰仿佛是从西天飞来的,山间的花草树木有着与尘世不同的妍丽。那些佛门弟子忘却了烦恼的覆盖与缠绕,我知道这里是值得敬重、供养的福田。
师子法门的精髓如同流淌的泉水般源源不断,而我却被朝廷贬斥,前往湘川之地。等我回到江南时,头发已经花白。偶然间,我遇到了一位用布缠足的道人。
他不辞辛劳地遍访名山,行程从赤城山开始,一直到那苍茫的海边。接着又渡过扬子江,径直上了钟山,在那里的长榻上休憩。他南下时没有下泾溪的船,徒步走到秋浦才停下来歇歇脚。他还打算去探寻祖山,前往淮河岸边,想必他心中对庐山的胜景充满了美好的想象。
他就像那山峰,顶上不会有乌鸢筑巢,也不会去谈论那些偏颇或圆满的理论。公卿贵人都喜欢邀请他,他手持三尺枯木,如同挥动朱弦弹奏乐曲。有人问他如何通过弹奏来表达佛意,可惜这其中的妙曲寂寥难寻,很少有人能够传承。
纳兰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