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一日

宋代 • 刘攽

十月西北风，肃肃天雨霜。
节物感人多，客子心内伤。
心伤鬒发变，引领望故乡。
故乡多乔木，丘垄生白杨。
柏叶自宜翠，草根今已黄。
旦思归阳陂，暮忆栖后冈。
况此佳辰朝，都邑事有常。
平明重城开，车马如飞翔。
贵贱同一丘，蒿艾连石羊。
恸哭朔风悲，一豁沉痛肠。
奈何守微禄，局促限一方。
隳官固非孝，捧檄固已狂。
黾俛聊自抑，涕流浩沾裳。

译文：

在十月的时候，西北方向的寒风呼呼地刮着，天空降下了严霜。这季节和景物特别容易触动人心，让我这个客居他乡的人内心满是哀伤。

内心的哀伤使得我原本乌黑的头发都变了颜色，我伸长脖子，朝着故乡的方向眺望。故乡有很多高大的树木，那坟地上生长着白杨。柏树的叶子自然应该是翠绿的，可草根如今都已经枯黄。

白天的时候，我思念着故乡的阳陂；到了晚上，又回忆起故乡的后冈。更何况在这样美好的日子里，城市中人们都按常规行事。天刚亮，重重的城门就打开了，城中的车马像飞一样来来往往。

可无论高贵还是低贱，最终都归于同一座山丘，坟前的蒿艾和石羊相伴在一起。我在北风中悲痛地大哭，希望能借此宣泄我沉痛的心情。

可无奈我还守着这微薄的俸禄，被困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里。放弃官职回家并不算是孝顺的行为，可即便接到任职的文书就急忙赴任，又好像太过轻狂。我只能勉强压抑自己的情感，泪水像决堤一样浸湿了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