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雪

宋代 • 刘敞

剥候凋群阳，幽阴肆腾涌。
清霜飞云初，大雪吁不凶。
缤纷舞鸿鹄，细碎翻蠛蠓。
北风故相资，冻雨仍更纵。
泥涂绝行道，珠璧弃郊垄。
峩峩九重高，兀兀双玉耸。
寒光坐辉映，凛气弥冲拥。
壮士歌慷慨，儒生议刑宠。
长年昔未逢，噤语空多悚。
皇天无私尤，德惠答虔巩。
岂伊伤时和，盖亦遵顺动。
况兹秋方高，民麦皆在陇。
龙蛇蛰既坯，鸟兽毛亦氄。
农夫乐休役，天子寛垂拱。
信此丰年祥，尔曹何必恐。

译文：

时令到了秋天，阳气逐渐消散，阴暗的气息肆意涌动起来。起初只是清霜伴着飞云，没想到接着就迎来了大雪，但这大雪似乎也不算特别凶猛。

雪花纷纷扬扬，像是鸿鹄在空中翩翩起舞；又细细碎碎的，如同蠛蠓在翻飞。北风也来助力，冻雨更是肆虐放纵。道路被泥泞和冰雪覆盖，行人绝迹，郊外的田垄上像是被遗弃了无数的珠玉。

皇宫高高矗立，就像两座巍峨的玉峰兀立在那里。寒冷的光辉四处映照，凛冽的寒气弥漫笼罩。壮士们唱起慷慨激昂的歌谣，儒生们则在议论刑罚与恩宠之事。

像这样的景象，我活了这么大年纪都未曾遇到过，大家都吓得说不出话来。但要知道皇天是没有偏私过错的，降下这样的景象或许是对人们虔诚恭敬的一种回应。

这雪哪里会破坏时节的和谐呢，它也是遵循着自然规律而动的。况且现在正值秋高气爽之时，百姓的麦子都还长在田垄里。龙蛇已经开始蛰伏，鸟兽也长出了厚实的绒毛。

农夫们正好可以借此机会休养生息，天子也能更安心地垂衣拱手治理天下。这分明是来年丰收的祥瑞之兆啊，你们又何必为此担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