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聚星堂上雪,醉翁一时盛宾客。 赋诗下令自作古,寸铁不持渠战白。 坡翁晚出继风流,号令尤严笔尤特。 两翁高蹈二百年,对雪兴怀足悲悦。 痴云漠漠落未已,忍听穷阇嗟困踣。 寒江短艇钓空蒙,孤城暮角传呜咽。 猎徒原上肆鹰犬,幽士坐窗唯一默。 豪门夜釂不知旦,粧楼晓镜惊明豁。 眼前种种总堪诗,欧苏故事成阔绝。 划闻云君出新语,字如瘦竹行欹仄。 临湖道人口业在,宛然箎仲赓埙伯。 何如松下观幻质,仰天大笑累堕帻。 吾家儿女况能贫,海图争把波涛拆。
余敬可示汪子明诸君大雪诗卷次韵
译文:
当年聚星堂上下起了大雪,醉翁欧阳修在那时大宴宾客,场面极为盛大。
他赋诗并定下规则,自此开创了新的诗风,众人没了传统作诗方法的依仗,就像不拿寸铁却要去面对雪白的诗阵一般。
苏轼晚年出来继承了这份风流雅事,他的诗令更为严格,笔力也更加独特。
这两位文豪已经离世二百年了,如今对着这雪,心中既有感慨又有欢喜。
那阴沉沉的浓云一直不停地下着雪,我怎忍心去听那穷苦人家在破屋中嗟叹困顿跌倒的声音。
寒冷的江面上,有小船在雾气空蒙中垂钓,孤独的城楼上,傍晚的号角声传来,带着呜咽。
打猎的人在原野上放纵着鹰犬,而幽居的雅士坐在窗前只是默默无言。
豪门大户在夜晚饮酒作乐,都不知道天快亮了,梳妆楼上的女子清晨照镜子,惊讶于雪后世界的明亮开阔。
眼前的这些景象都值得写成诗,可欧阳修和苏轼那时的风雅之事已经很久都没有再现了。
忽然听闻云君写出了新颖的诗句,那字就像瘦竹一样,歪歪斜斜地排列着。
临湖道人依然有作诗的兴致,他们就像箎和埙相互应和一样,唱和得十分和谐。
这哪比得上在松树下观看这如梦似幻的雪景,仰天大笑以至于头巾都掉落下来。
我家的儿女尚且能安于贫困,还争抢着描绘像大海波涛一样壮阔的雪图呢。
纳兰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