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屦天地间,车笠风云从。 我行半东南,已复八十翁。 取友必端人,求我我蒙童。 初见老不化,宿学今何功。 万丈委羽山,中有人中龙。 文气苏玉局,心事庞德公。 岂不愿纳交,谁与先为容。 何物瀹小子,托根岁寒松。 寄我寿我诗,墨妙扬古风。 扇开眼眊矂,翼起身龙钟。 要知片云外,实共二浙东。 气以类相应,面未心已同。 端如获骊珠,不羡放鸽笼。 滥吹谱美茎,难报来施丰。
次韵黄岩高志尹寄寿
译文:
在这天地之间,人们或戴冠着履各有其位,无论身份高低,都随着风云际会而聚散离合。我这大半生,足迹几乎遍布东南各地,如今已然是八十岁的老翁了。
我交朋友必定选择品行端正的人,可有人来与我结交,而我自觉不过像个蒙昧的孩童。初次见面时,我固执守旧不知变通,即便有多年的学问积累,到如今又有什么功劳可言呢?
那高耸万丈的委羽山啊,山中藏着人中豪杰。他的文气如同苏轼一般潇洒豪迈,内心所怀的志向就像庞德公那样淡泊隐逸。
我何尝不想与他结交为友呢,只是谁能先帮我从中引见呢?我这微不足道的小子,竟能像托身于岁寒之松一样,与他有了关联。
他寄来为我祝寿的诗篇,那笔墨精妙,弘扬着古风雅韵。读着他的诗,就像一扇扇窗户打开,让我这昏花的双眼也明亮起来;又好似生出翅膀,让我这老态龙钟的身体也有了活力。
要知道,尽管我们相隔如同天边的片云那样遥远,但实际上我们的心都同在浙东这一片土地上。我们的气质因为同类而相互感应,即便未曾谋面,心却早已相通。
这就如同我得到了珍贵的骊珠,哪里还会羡慕那些平庸的东西呢。我像那不会吹竽却在乐队里充数的人,面对他如此丰厚的情谊,想用美好的诗文来回应,却实在难以报答他给予的深情厚意啊。
纳兰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