韬光庵

宋代 • 周弼

谷鸟与我言，怨杀白太傅。
借问何以然，携却山僧去。
山僧未去时，前盘一尾蛇，后踞一头虎，吸云啸风遶窗户。
山僧已去了，鹤来踏翻藤。
猿到拗折树，乱筿枯柴塞行路。
抑将庐于嵩高之阳，温洛之浒，诸天散花复呵护。
抑将慕膻逐臭，亡魂丧魄，委枯骸于北邙之狐兔。
荒台兮尚存，破屋兮如故，惟有山僧不知处。
世间万事谁始终，极目寒江起烟雾。

译文：

山谷里的鸟儿似乎在跟我说话，它满心怨恨地数落着白居易白太傅。我忍不住好奇询问鸟儿为何这般，它说白居易把山中的僧人给带走了。

在那僧人还没离开的时候，山中有奇特的景象。前面盘踞着一条大蛇，后面蹲着一头猛虎，它们吞吐云雾、呼啸山风，那气势环绕在僧舍的窗户周围。

可僧人离开之后，这里就变得杂乱无章。仙鹤飞来把藤蔓都踩翻了，猿猴到了便将树木拗折，杂乱的竹子和枯柴把山间的道路都堵塞住了。

这山中的僧人，不知是到了嵩山的南面、温暖的洛水岸边，在那里得到诸天散花般的护佑；还是陷入了世俗的追名逐利之中，丧失了自己的灵魂，最后把枯骨扔在了北邙山，成了狐狸和野兔的食物。

如今，那荒废的高台依旧还在，破旧的屋子也和过去一样，只是那山中的僧人却不知去向。

这世间的万事万物，又有谁能知晓它们的开始和终结呢？我极目远眺，寒冷的江面上涌起了层层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