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悦斋先生

宋代 • 程公许

风尘三十年，世途日险窄。
婵娟弃土梗，倚市竞容泽。
大雅何寂寥，志士三叹息。
维皇惠斯文，为国永寿脉。
灵光岿独存，硕果有不食。
坤维返全璧，北墅归散策。
天开景气新，晴破层冰积。
畴咨耿宵虑，图任先耆德。
披云绚天章，趣驾觐宸极。
喉舌俄申命，股肱待宣力。
解弦未为难，航险那可忽。
泾渭不同流，薰莸讵相入。
所虞愤失职，阴拱或伺隙。
事须众贤和，乃可殄行堲。
沉几陛下圣，虚己言路辟。
稍欣元气充，犹虑外忧迫。
敌情任反复，庙论须谨密。
功名百尺竿，家国万金璧。
平生一知己，瓣香无愧色。
驽怯勉荷担，迟顽费推激。
大艑驾云涛，薰风饱帆席。
丁宁耳面命，远别何须惜。
宽以七月程，修门拜赤舄。

译文：

在尘世中摸爬滚打了三十年，这世间的道路一天比一天险恶狭窄。那些美好的品德被人弃如泥土草梗，而那些善于迎合世俗的人却竞相打扮自己，卖弄姿色。高雅纯正的文学风尚是如此寂寥，有志之士为此再三叹息。

皇天眷顾这文化学术，要让国家的命脉长久延续。就像那历经风雨仍独自屹立的灵光殿，又如同那无人采摘的珍贵硕果。先生您如同完整无瑕的美玉从西南之地回归，回到北墅悠然地拄着拐杖漫步。

上天开启了新的气象，晴朗的天气打破了层层堆积的寒冰。皇帝日夜忧虑，诚恳地咨询治国良策，打算任用那些年高德劭的贤才。拨开云雾，绚丽的诏书颁布，催促先生您赶快启程去觐见皇帝。很快您就被任命为重要的喉舌之官，皇帝期待您能像股肱大臣一样施展力量。

要改革现状并非难事，但要应对艰难险阻可不能掉以轻心。就像泾水和渭水不会混在一起，香草和臭草也不能相容。我所担心的是那些因失职而心怀不满的人，他们可能会在暗中观望，伺机捣乱。事情必须要众多贤才齐心协力，才能够消灭那些奸恶之人。

陛下圣明，能够洞察细微，虚心纳谏，广开言路。我稍微欣慰于国家的元气开始充实，但还是忧虑外部的忧患紧迫。敌人的情况反复无常，朝廷的决策必须谨慎严密。

先生您的功名如同百尺高竿，国家和家族的利益就像价值万金的美玉。我这一生能有您这样一位知己，敬奉您的品德而问心无愧。我这驽钝怯弱之人勉强承担起自己的责任，愚笨迟钝还需要您不断地激励推动。

您乘坐着大船，在如云朵般的波涛中航行，和煦的南风把船帆吹得鼓鼓的。您对我再三叮嘱，当面教诲，我们虽然要远别，但又何必为此伤感呢？您宽宽松松地用七个月的行程，就可以到达京城，去拜见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