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三城

岁逢虎牛祸折萌,荡荡蜀道犹可评。 嗾奸反正善其计,振槁拉枯徒尔勤。 初虽复杯可扑灭,终焉决海难为平。 智人三尺眼前暗,明玉一玷磨弗晶。 因仍扰扰不知了,残金欲灺连鞑人。 武功夙著冲与寔,貂蝉贵欲兜牟成。 孽成孤凤鸟不度,守有可死生无因。 两公气节固相类,又类射虎飞将军。 西和寅仲出儒素,开禧总饷先垂名。 太丘是父有是子,冲楼跨灶前无伦。 话头讲明有定见,不与奸谄相因循。 犬戎日众我日寡,貔貅乍屈还乍信。 贺兰饱鲜方醉醇,啮指不雠南霁云。 恸哭秦庭不肯援,有严玉帐无分兵。 借令空弮可持满,飞镝已尽风中鸣。 三城父兄一时陷,况复骨肉怀亲亲。 有生必死死有所,此死可羞尸素群。 矜韬衒略谩蠢蠢,妬功嫉效徒逡逡。 幸灾之迹弗容掩,不掉之尾何足云。 乡来益昌倡大义,阿源流芳千载荣。 胜天倘可恃人众,公道莫于行路听。 后先忠节贯日星,野史孰愈良史真。

译文:

这是一首很长且有一定历史背景和复杂情感的诗,以下是较为流畅的现代汉语翻译: 当年虎年牛年之际,灾祸刚有苗头,那辽阔的蜀道局势还尚可评说。有人教唆奸邪之人,还自以为能拨乱反正想出了好计谋,可实际上就像去振落枯槁、拉断干柴一样,不过是徒劳无功。 起初的时候,祸患就像杯子里的水一样,本来是可以轻易扑灭的,但最终却如同决堤的大海,难以平息。聪明的人在眼前的事情上却如同盲人,就像美玉一旦有了瑕疵,怎么打磨也不再晶莹。 祸乱持续不断,一直没有了结,残余的金朝势力快要熄灭,却又引来了蒙古人。像张冲和李寔,他们向来有着卓越的武功,本想凭借战功获得显贵。 可灾祸酿成,如同孤独的凤凰无法飞越险地,守城者虽有可守之处,但却得不到支援,死得毫无意义。张冲和李寔两人的气节十分相似,就像那能射虎的飞将军李广一样。 西和的安丙出身儒门,在开禧年间负责总领财赋就已经声名远扬。他的父亲有贤德,他自己更是超越前人。他能把事理讲得明白,有坚定的见解,不与奸邪谄媚之人同流合污。 敌人一天天增多,我们的兵力却一天天减少,勇士们时而受挫时而振奋。可那些将领却像贺兰进明一样,只顾自己吃饱喝足、沉醉美酒,面对像南霁云这样的忠勇之士,连手指都不愿意咬一下去表示报仇的决心。 有人像申包胥哭秦庭一样去请求支援,却不肯出兵救援,主帅的营帐虽威严,却不肯分兵相助。就算手中没有了箭矢,也想拉满空弓御敌,可箭镞已经射尽,只听到风声在呼啸。 三城的百姓和将士们一下子就沦陷了,更何况还有骨肉亲情让人痛心。人固有一死,但要死得其所,他们的死和那些尸位素餐的人相比,显得那些人更加可耻。 那些自夸有谋略的人其实愚蠢至极,嫉妒别人功劳和成效的人只知道徘徊不前。他们幸灾乐祸的行径无法掩盖,就像难以驯服的尾巴一样不值一提。 以前益昌有人倡导大义,其美名如同清澈的源流,千载流芳。倘若人多就可以胜天,那公道也不必听路人怎么说了。 这些前后涌现的忠节之士,他们的事迹如日月星辰般闪耀,野史又怎么能比得上良史记载得真实呢。
关于作者
宋代释居简

释居简(一一六四~一二四六),字敬叟,号北磵,潼川(今四川三台)人。俗姓龙(《补续高僧传》卷二四作王)。依邑之广福院圆澄得度,参别峰涂毒于径山,谒育王佛照德光,走江西访诸祖遗迹。历住台之般若报恩。后居杭之飞来峰北磵十年。起应霅之铁佛、西余,常之显庆、碧云,苏之慧日,湖之道场,诏迁净慈,晚居天台。理宗淳祐六年卒,年八十三,僧腊六十二。有《北磵文集》十卷、《北磵诗集》九卷、《外集》一卷、《续集》一卷及《语录》一卷。《补续高僧传》卷二四、《浄慈寺志》卷八、《灵隠寺志》卷三、《新续高僧传》四集卷三有传。 释居简诗,以日本应安七年(一三七四)刻《北磵诗集》及日本贞和、观应间(相当于元惠宗至正时)翻刻宋元旧本《外集》、《续集》为底本(以上均藏日本内阁文库)。另从《大藏经·北磵居简禅师语录》等书中辑得之诗作,编为第十二卷。

纳兰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