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陈舜俞推官惠诗求全瓦古砚

宋代 • 韩琦

邺宫废瓦埋荒草，取之为砚成坚好。
求者如麻几百年，宜乎今日难搜讨。
吾邦匠巧世其业，能辨环奇幼而老。
随材就器固不遗，大则梁栋细棼橑。
必须完者始称珍，何殊巨海寻三岛。
荆人之璧尚有瑕，夏后之璜岂无考。
况乎此物出坏陶，千耕万𣃁常翻搅。
吾今所得不专全，秘若英瑶藉文缫。
君诗苦择未如意，持赠只虞咍绝倒。
君不见镇圭尺二瑁四寸，大小虽异皆君宝。

译文：

曾经的邺宫已经荒废，那些宫殿的瓦片被荒草掩埋。人们把这些瓦片取出来制成砚台，质地坚硬而且品质优良。几百年来，想要得到这种古瓦砚的人多如麻，所以到了如今，这种古瓦砚自然就很难搜寻到了。

我们这个地方有很多技艺精巧的工匠，他们世代以此为业，从年幼到年老都能辨别出奇异的石材。他们能根据不同的材料制作成相应的器物，一点都不浪费，大的材料可以做成房屋的梁栋，小的材料也能做成屋顶的椽木。

人们往往认为只有完整无缺的古瓦砚才称得上是珍宝，这就如同在茫茫大海中寻找蓬莱、方丈、瀛洲三座仙岛一样困难。就像荆人卞和所献的和氏璧还有瑕疵，夏后氏的玉璜也并非完美无缺。更何况这种古瓦砚是由废弃的陶瓦制成的，经过无数次的耕种和挖掘，瓦片经常被翻搅。

我现在所得到的古瓦砚并非是完整无缺的，但我还是像珍藏美玉一样用华丽的丝帛包裹着它。你在诗里苦苦寻觅那种完美的古瓦砚却未能如愿，如果我把我这方不完美的砚台赠送给你，只怕你会笑得前仰后合。

你难道没看到那镇圭只有一尺二，大圭只有四寸，它们大小虽然不同，但都是君王所珍视的宝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