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春秋之所记,二百四十有二年。 谨严之法不可犯,欲示万世天子权。 礼乐征伐必上出,诸侯虽大莫得专。 周平东迁鲁君隐,王纲坏裂勿复联。 天王所存位与号,列国自用公承传。 齐桓晋文无实义,挟周狥己掩大愆。 不归圣笔立中制,谁其当罪谁其贤。 丝纷五传角同异,各专门记执所偏。 遂令学者蹈迷径,不探元本遭羁牵。 至于歆向父子间,亦反天性相镵镌。 何休杜预范宁辈,离经附传以臆笺。 膏肓废疾互讥病,虽欲针起难自痊。 前人文字安可数,议难啾唧秋嘒蝉。 有唐名儒陆淳者,始开奥壤窥源泉。 我朝又得孙明复,大明圣意疏重渊。 刘生新解最后出,了无塞碍成通川。 所趋旨义极简正,撑拄异论牢且坚。 事不归王皆不与,达经之志所以然。 诗三百可一言蔽,曰思无邪而已焉。 方今四海大一统,万里号令犹君前。 安不思危易其治,毋容僭乱生阶缘。 往持此说助邦政,坐令当扆尊如天。
读刘易春秋新解
译文:
孔子所作《春秋》所记载的历史,长达二百四十二年。
它有着严谨不可侵犯的笔法,目的是要昭示万世天子的权威。
礼乐的制定和征伐的决策,都必须由天子发出,诸侯即便势力强大,也不能擅自专权。
自周平王东迁,鲁隐公即位起,王朝的纲纪已然败坏断裂,不再能维系。
周天子仅仅徒存着王位和名号,各个诸侯国自行以公侯之位世代传承。
齐桓公、晋文公的霸业并没有真正的大义,他们挟持周天子,为自己谋取私利,掩盖大错。
若不是圣人孔子以笔确立了中正的法则,谁该被判定有罪,谁又该被认定为贤良呢?
《春秋》的五部传注纷杂如丝,观点各有不同,各家都专注于自己的记载,秉持着片面的见解。
这就使得学者们陷入迷茫的路径,不能探寻到根本,被这些说法所牵制。
到了刘向、刘歆父子那里,他们甚至违背天性,相互攻击。
何休、杜预、范宁这些人,背离经典原意,附会传注,凭主观臆断来作笺注。
他们的错误就像病入膏肓,还相互讥讽指责,即便想救治也难以自愈。
前人关于《春秋》的文字多得数不清,争论声就像秋天的蝉鸣一样嘈杂。
唐朝有名的儒者陆淳,开始开辟深奥的领域,探寻《春秋》的源头。
我宋朝又出了孙复,他大大阐明了圣人的旨意,疏通了那幽深难测的道理。
如今刘生的新解最后出现,毫无阻碍,就像开通了通畅的河流。
它所趋向的旨意极为简明正确,能有力地支撑起正确的观点,抵御各种异论。
凡事不归于王道的,都不予以肯定,这正是通达经典本意的原因所在。
《诗经》三百篇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思想纯正”罢了。
如今四海实现了大一统,万里之外都能像在君主面前一样听从号令。
但居安不思危就容易破坏治理的局面,不能容忍僭越叛乱的事情滋生。
希望你秉持这样的学说去辅助国家政事,让君主能像上天一样受到尊崇。
纳兰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