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雀砚歌

宋代 • 高似孙

曹公夜䜩凌云台，一言契阔含余哀。
分香老伎各云雨，歌舞不尽埋蒿莱。
漠漠颓基邺山下，万里烟尘无一瓦。
井干罇酒自平生，乌鹊飞南播遗雅。
老农垦雨开荒寒，一砾千金苔未干。
世人好奇不好近，直比周簋仍商盘。
老璞浑浑殊质鲁，得水犹能发妍妩。
更与人间作瓌古，月明夜盗西陵土。

译文：

曹操曾在凌云台上设宴，席间的话语里饱含着长久分离的哀伤。那些分香的歌女们各自离散，就像风雨飘散，曾经的歌舞不再，她们最终都埋没在荒草之中。

在邺山下，铜雀台的残基一片荒芜，万里之内烟尘弥漫，连一片完整的瓦片都找不到。曹操平日里独自在井干楼饮酒，乌鹊向南飞去，他留下了《短歌行》那样高雅的诗篇。

如今老农在雨中开垦这荒凉的土地，挖出一块铜雀台的残砾，因其稀有竟价值千金，上面的青苔都还没干。世人总是喜欢猎奇而不关注眼前平常的事物，把这残砾看得和周朝的簋、商朝的盘一样珍贵。

这块老旧的残砾看起来质朴粗糙，可一旦遇到水，它仍能展现出美丽的姿态。它在人间成了珍贵的古物，甚至有人在月明之夜偷偷去西陵盗取那里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