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书 其二

无声之乐闻四方,纯德孔明即就将。 哀乐相生不可见,衾裘非燠箑非凉。 秋毫莫大泰山小,殇子上寿彭祖夭。 入门金作示吾情,于卫磬声今不了。 春秋冬夏风雨霜露无非教,胡为自古学者恁莫晓。 二十年来寖多晓,是殆天欲亨吾道。 屈指何止数十人,知及仁守或可保。 曲礼三千不可思,至哉忠信与孝慈。 水哉水哉也大奇,孔圣无语孟不知。

译文:

有一种无声的乐章,它的美妙能传遍四方。那纯粹的品德如同光明闪耀,即将得以发扬。 哀伤与欢乐相互依存,这种微妙的关系难以被人看见。就好像冬天的被子不一定就能带来温暖,夏天的扇子也未必能让人凉爽。 在这奇妙的认知里,秋天鸟兽新长的细毛可以是无比巨大的,而巍峨的泰山却能显得渺小。未成年就夭折的孩子可以被看作长寿者,而传说中活了八百多岁的彭祖反而像是短命之人。 走进门看到用金子打造的物件,它似乎在向我展示某种情感。就像当年孔子在卫国时敲击磬发出的声音,其深意到现在也难以完全明了。 春夏秋冬的更替,风雨霜露的降临,世间的一切其实都蕴含着教诲。可为什么自古以来的学者们大多都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二十年来,我对这些道理逐渐有了更多的领悟,这大概是上天想要让我的学说得以通达吧。 屈指算来,何止数十人,那些能领悟到“知”并且能坚守“仁”的人或许能够得到保全。 《曲礼》中那三千条繁琐的礼仪规范难以完全思量,而最为重要的还是忠诚、守信以及孝顺和慈爱这些品德啊。 水啊水啊,它真是太奇妙了。孔子面对水沉默不语,孟子似乎也未能完全参透其中的深意。
关于作者
宋代杨简

杨简(一一四一~一二二六),字敬仲,学者称慈湖先生,慈溪(今浙江宁波西北)人。孝宗乾道五年(一一六九)进士,授富阳主簿。会陆九渊道过富阳,遂师事陆。历绍兴府司理参军,知嵊县、乐平县。光宗绍熙五年(一一九四),召为国子博士。以上书辩宰相赵汝愚去国事,主管崇道观。宁宗嘉泰四年(一二○四),起权发遣全州,又以上言未及对,论罢。嘉定元年(一二○八)授秘书郎,累迁将作少监兼国史院编修、实录院检讨。出知温州。召为驾部员外郎,迁将作监。理宗即位,进宝谟阁直学士。宝庆二年卒,年八十六。著有《甲稿》、《乙稿》等,今存《慈湖先生遗书》二十卷,补编、新增附录各一卷。事见清冯可镛《慈湖先生年谱》、《宝庆四明志》卷九、《宋史》卷四○七有传。 杨简诗,以明刊嘉靖四年序本为底本,参校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简称四库本)。新辑集外诗附于卷末。

纳兰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