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天吾所敬,挂冠方一年。 家事能几何,处置有后先。 始卖南坊园,次卖东郭田。 末乃货其庐,缗钱可三千。 不为子孙计,冀可了目前。 呜呼古之人,未易相比肩。 颜子附郭外,不闻鬻其阡。 渊明松菊迳,仲蔚蓬莱间。 阙一尚不可,而况尽弃捐。 先生果何心,达者未必然。 适斋贤主人,归卧甬水边。 家中无留贸,饥食困即眠。 不可学其可,已省区中缘。 嗟哉我何人,爱慕此二贤。 素贫乏常产,晚有屋数椽。 圣君不忍弃,未许车高悬。 月散官中粟,不蓄俸余钱。 性复喜宾客,日日罗槃筵。 万事不挂眼,尚为诗所缠。 山上列花木,山下疏清泉。 终日自逍遥,濠上乐亦全。 起予者谁欤,三诵达哉篇。
适斋先生续乐天达哉行因继其后诗虽不工聊抒鄙意而已
译文:
我十分敬重白乐天,他辞官归隐才刚一年。
家中的事务能有多少呢,处理起来也有先后之分。
他先是卖掉了南坊的园子,接着又卖掉了城东的田地。
最后把自己的住宅也变卖了,得到了三千缗钱。
他不为子孙后代做打算,只希望能解决当下的困境。
唉,古代的那些贤人啊,现在的人很难与他们相提并论。
颜回住在城郭之外,没听说他会卖掉自己的田产。
陶渊明有种着松菊的小径,张仲蔚隐居在蓬莱般的地方。
缺一样都不行,更何况是把所有的都舍弃掉呢。
乐天先生到底是怎么想的啊,真正豁达的人未必会这样做。
适斋的贤明主人,回到甬水边上安卧隐居。
家里没有多余的财物留存,饿了就吃饭,困了就睡觉。
不应该学乐天那些不可取之处,却可以学习他摆脱尘缘的态度。
可叹我算什么人呢,却爱慕着乐天和适斋主人这两位贤人。
我向来贫穷,没有什么固定的产业,到了晚年才有几间屋子。
圣明的君主不忍心舍弃我,还没允许我辞官归隐。
每月能分到官府发的粮食,也不积蓄多余的俸禄钱。
我生性又喜欢招待宾客,每天都摆下丰盛的筵席。
世间万事都不放在心上,只是还被写诗这件事所牵绊。
我在山上栽种各种花木,在山下疏导清澈的泉水。
整天都自由自在、逍遥快活,就像庄子在濠水之上那般悠然自得。
启发我的人是谁呢?反复诵读《达哉行》这篇诗文后便有了答案。
纳兰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