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县令求清渭楼诗和何子应长句

秦如蒹葭未饱霜,四维不举空豪强。 神疲鬼乏赴功利,兆自襄公终始皇。 富极薰天力斡地,诸侯西来谁敢当。 范雎李斯乘利势,蒙骜白起先戎行。 韩卢前奔宋鹊举,角逐海内如驱羊。 干戈取之刑法治,举事夸淫惟快意。 时移数尽非徒然,直笔汗青遭唾毁。 咸阳宫殿无尺瓦,直抵南山是禾稼。 山巅观阙总成尘,清渭东流无昼夜。 昔时此水贯宫垣,今日沦涟县楼下。 无复秦娥洗粧水,时有村童饮牛马。 秋波泠泠泛红叶,春天波荡桃花节。 清名不与世荣辱,混浊何尝妨至洁。 八川分流皆异态,七泽胸中无芥蔕。 直须面面倚危栏,殚睹雍州原野火。 楼中有客雍门弹,坐上悲歌击樽坏。 何侯精采如琳琅,携诗揖我谓我臧。 我今为子登楼赋,书版一讽悲兴亡。

译文:

秦国当初就像还没经霜的蒹葭,国家的礼义廉耻四大纲纪没有树立起来,国内只有豪强横行。 秦国上上下下都为了功利而殚精竭虑,这一态势从襄公开始,一直延续到秦始皇时期。 秦国富可薰天,力量足以扭转乾坤,诸侯们纷纷西来朝拜,无人敢与之抗衡。 范雎和李斯凭借着有利的形势,施展他们的才能;蒙骜和白起则在军队中率先冲锋陷阵。 他们就如同勇猛的韩卢在前奔跑,宋鹊在后高飞,在四海之内角逐争雄,就像驱赶羊群一样轻松。 秦国依靠武力征战夺取天下,用刑罚和法律来治理国家,行事铺张奢侈,只图自己畅快。 然而时运变迁,气数已尽并非毫无缘由,史书公正的记载中,秦国遭到后人的唾弃和批判。 咸阳的宫殿如今连一片完整的瓦都不剩,一直到南山的土地上都长满了庄稼。 曾经山巅的宫殿楼阁如今都化作了尘土,只有清澈的渭水不分昼夜地向东流淌。 过去这渭水曾贯穿秦朝的宫墙,如今却在咸阳县的楼下泛起层层涟漪。 再也看不到秦地美女用来梳妆的渭水了,只有村童赶着牛马在这里饮水。 秋天,清冷的水波中漂浮着红叶;春天,水波荡漾,正值桃花盛开的时节。 渭水的清名不会随着世间的荣辱而改变,即使有时变得混浊,也不妨碍它本质的纯洁。 关中的八条河流分流,各有各的姿态,人的胸怀宽广,就像拥有七泽一样,没有丝毫的芥蒂。 真应该靠着高楼四面的栏杆,尽情观赏雍州原野上的景色。 楼中有客人像雍门子周一样弹奏着哀伤的曲子,座上的人悲歌慷慨,甚至把酒杯都击坏了。 何侯风采如美玉般光彩照人,他拿着诗来拜访我,称赞我的才学。 如今我为您登上清渭楼写下这首赋,诵读着诗文,悲叹着朝代的兴亡。
关于作者
宋代苏籀

(1091—?)眉州眉山人,字仲滋。苏迟子。事亲孝,仅十余岁,侍祖辙于颍昌九年,未尝去侧。以祖荫官陕州仪曹,历太府监丞、将作监丞。请祠归,卒年七十余。以文学见知于晁说之、洪炎等人。有《栾城遗言》、《双溪集》。

纳兰青云